我小時候幾乎每天放學後都會去小學圖書館後面的書架區逛一圈。我常常沉浸在羅德·達爾(Roald Dahl)、貝芙莉·克萊瑞(Beverly Cleary)和茱蒂·布魯姆(Judy Blume)的故事裡,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。我會假裝自己是棕髮的蘿瑪娜·昆比(Ramona Quimby),每天也會改變主意,思考我到底比較喜歡哪一個金髮藍眼的《甜蜜山谷》雙胞胎姊妹。

直到有一天,我拿起一本由羅貝蒂·包·羅德(Bette Bao Lord)所寫的書,書名是《豬年與傑基·羅賓森》(In the Year of the Boar and Jackie Robinson)。封面上畫著一個正在聽收音機的小亞裔女孩。

「豬年」——這是我第一次在英文書裡看到與自己文化有關的詞。

雖然我以前也很喜歡看那些故事,但它們總少了點什麼——少了一個像我一樣的角色,一個像我一樣的家庭,一個來自我熟悉文化背景的人物。

從那天起,我每天放學後都會衝到圖書館地毯上的老位置,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故事裡的主角雪莉·坦普·黃(Shirley Temple Wong)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。即使我以英語為母語,我也一直渴望能在英文故事中找到能讓我產生共鳴的內容——只是我以前沒發現而已。

在學校裡,我和課本之間總有種距離感。那些故事很少反映我的背景、家庭或文化。我在課文裡看不到自己,因而常常難以專心。雖然我能完成作業,但學習的過程感覺很遙遠,缺乏真正的投入。

如果連我這樣的英語母語者都覺得自己在課本裡被忽略,那麼以英語為第二語言的學生又會有多困難呢?當他們的課本裡出現的全是陌生的地方、人物和習俗時,他們又能多投入?

連結的重要性

研究顯示,當學生能與閱讀內容產生連結時,他們的學習效果最好。當故事讓人感到熟悉,孩子會更有動力學習、理解力更強、記得更久。相反地,當內容顯得陌生或無關時,他們較難投入,學習變成一種義務,而非一種享受。

教育學者葛洛莉亞·拉德森–比林斯(Gloria Ladson-Billings)提出「文化相關教學法」(culturally relevant pedagogy)的概念。她指出,當課程能反映學生的文化與生活經驗時,不僅能肯定學生的身份,也能提升學業表現,讓學生在學校中更成功。

換句話說——孩子若能與閱讀內容產生共鳴,就能學得更好。

Englist 的教材用故事建立身份認同

因為孩子在能產生共鳴的情況下學得更好,Englist 所出版的教材中有許多故事與文章都以台灣為背景。孩子們能閱讀到他們與家人一起慶祝的節日、夜市裡吃的美食、他們熟悉的地點,以及與自己生活相似的角色。

當學生讀到這些故事時,會發生一些非常有力量的事情:

  • 他們感覺被看見,並且知道自己的經驗是有價值的。

     

  • 他們明白英文不只是外語,而是一種可以用來說自己故事的語言。

     

  • 他們更投入閱讀,因此理解力與記憶力也隨之提升。

歸屬感

對多數台灣的孩子而言,學英文往往意味著閱讀關於美國故事和美國孩子的內容。這傳遞了一個隱含的訊息:英文並不真正屬於他們。當每個故事都發生在美國郊區、描寫他們不慶祝的節日、講述他們無法共鳴的幽默或問題時,學生很難在學習過程中看到自己。久而久之,他們可能會覺得英文學習屬於另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世界。

這讓學生在自己的教室裡也變成了「局外人」。他們也許學會了單字與文法,但卻錯過了從閱讀中得到的快樂與自信。閱讀變成一項「學校要求的任務」,而不是幫助他們更了解世界的工具。

這就是為什麼台灣的英文學習者需要能包含自己故事、傳統與聲音的教材。當英文學習建立在熟悉的文化與經驗之上,學生會感受到歸屬感與學習動力。他們會對自己的能力更有信心,並開始把英文視為一種現在就能使用的工具,而不只是未來升學的語言。

簡而言之,文化相關的學習讓孩子明白:學英文不是為了取代自己的身份,而是為了拓展他們表達自我的方式。

這正是我們教材背後的使命:讓英文學習變得有意義、有個人色彩、與生活緊密相關。

因為當學生能在故事裡看到自己時,他們不只是學英文——他們學會了,英文也屬於他們。

– Ms. Liz